看着这个曾经意气风发、和他勾肩搭背喊着“兄弟齐心其利断金”的男人,
如今像一条被扔在岸上等死的鱼。“怎么回事?”刘大空终于找回了自己的声音,干涩,
沙哑,完全不像他自己的。他没有问“为什么卷款”,也没有质问“你他妈怎么在这里”,
而是问了这三个字。仿佛那场导致他人生倾覆的背叛,在这一刻,
都被眼前这更大的惨淡笼罩了。胡图图惨然一笑,那笑容比哭还难看。他伸出手,
不是去接那叠纸,而是用手背狠狠抹了一把脸,
蹭掉眼角渗出的、他自己或许都未察觉的湿意。“妞妞病了。三年前,就查出来了。
”胡图图的声音像是从很远的地方飘来,带着空洞的回响,
“就是……就是咱们散伙前那两个月的事。”刘大空的心猛地一沉。
散伙前那两个月……那是他们公司最忙乱,资金链最紧张,
也是他刘大空把所有身家性命都押上去,准备背水一战的时候。“需要钱,很多钱。
”胡图图的目光没有焦点地落在空中的某一点,仿佛在回忆一段他不愿触碰的过往,“移植,
是最好的办法。但等配型,要钱;手术,要钱;术后抗排异,
更是无底洞……我……我当时疯了。”他停顿了一下,呼吸变得粗重起来,胸口剧烈起伏。
“我把能借的亲戚朋友都借遍了,网贷、高利贷……能碰的不能碰的,都碰了。
窟窿越来越大……那天,我看着公司账上那笔最后的货款……我……”他没有再说下去。
但后面发生了什么,不言而喻。刘大空站在原地,感觉脚下的地板在晃动。
三年前的许多细节,如同沉船碎片,在这一刻纷纷浮上脑海。胡图图那段时间的心不在焉,
频繁的请假,偶尔通红的眼眶,以及最后消失前,
欲言又止的复杂眼神……他曾经以为那是胡图图早有预谋、内心有鬼的表现。
现在看来……“你为什么不跟我说?!”刘大空的声音陡然拔高,
带着一种被蒙蔽、被排除在外的愤怒和痛心,“我们他妈是兄弟!你跟我说一声,
难道我会见死不救吗?!”这...