那微卷的头发上沾着些许的干草。那眉目间是掩饰不住的痞气,
那晃来荡去的身形极好地佐证了这一点。在这样的天气里,他身上依然是穿得很少的,
一件薄衫加洗得发白的马褂。最引人注目的是他的腰,瘦瘦长长的,如笔直的枪杆一般。
虽然他走路时晃来荡去,那腰却一直挺立着,蕴含着一股说不出的劲道。
小路旁有一扇木门恰在这时打开了,发出一阵让人牙酸的“吱呀”声,
接着出来一位年约四十许的妇人。她的头发有些花白,精神却是很好的。
她一眼便看到了在小路上晃来荡去的青年,不禁一皱眉道:“小驹啊,这么冷的天,
又要跑到哪里去鬼混啊?你说你也老大不小了,
却一天到晚只知道跟村东那老孙头舞枪弄棒的,也不愿意去学个正经手艺,
难怪没有哪家闺女看上你。”孙小驹停了下来,嘻嘻笑道:“李大娘,
我说您老啊就别替我操心了,我现在是一人吃饱全家不饿。说不定等过完年,
我就出去闯荡去了,若是拖家带口的,那多不方便啊。再说我现在是一穷二白,
哪会有别人家的闺女看上我?”孙小驹,在这小山村里是吃百家饭长大的。
他原本是没有姓氏的,整村的人只唤他做“小驹”,自从跟了村东老孙头拜师学艺之后,
便跟着姓孙了。这老头儿来村里有好几年了,孤苦伶仃一个人,整日闷在家里也不出来。
别人也瞧他不上眼,倒是这孙小驹常常去看望他,这老光棍遇上小光棍,一来二去,
倒也熟络了。孙小驹知道老头儿是会些把式的,便想学上两手,
以后纵然不济也算有了些聚啸绿林的资本。老头儿似乎看穿了他的心思,
虽整日陪他谈天吹牛,独独不愿教他那些把式。孙小驹心思活络,
便不时从别人家中偷一坛酒出来孝敬老头儿,这般穷地方,自不可能有什么好酒。
那酒是又苦又涩无疑的,但老头儿却喝得眉眼开花,每次都是喝得坛空杯尽滴酒不剩的。
那日老头儿似乎有些喝醉了,竟开口唱了支曲儿,唱得什么孙小驹是记不分明了。
老头儿的...