膝盖被地板硌得生疼,裤脚被溅落的酒液浸湿。看着她蜷缩在废墟里、紧紧护着琴谱的背影,
一个念头从未如此清晰:这片狼藉必须清理,但更重要的是,
那本琴谱——那连接着爱与毁灭、痛苦与救赎的唯一信物——必须被修复。我深吸一口气,
压下心头的沉重,小心翼翼地开口,声音放得极轻,
生怕惊扰了她:“阿姨……”我指了指她怀中紧抱的琴谱,
“这本谱子……有些地方破了……我……我大学学过一点简单的古籍修复,
您……您要是信得过,我帮您……粘一粘?
不然……这些字……这些音符……怕是要看不清了……”她的身体猛地一僵!
抱着琴谱的手臂瞬间收得更紧,指关节因为用力而泛出青白色。
她极其缓慢地、带着一种深深的警惕和怀疑,侧过头来。那只红肿的眼睛里,泪水未干,
但此刻充满了惊惶、不信任和一种本能的守护欲,像护崽的母兽。
“不……”她的声音嘶哑得几乎只剩气音,带着浓重的抗拒,
“别碰……他的……” 她的目光死死地盯着我,充满了不安全感。“我不拿走,
”我立刻保证,声音更加轻柔,带着安抚,“就在这儿,在您旁边弄。您看着,行吗?
我就想把撕破的地方粘回去,
碎片……放回原来的位置……”我指了指地上散落的、属于这本琴谱的几页残破纸张和碎片。
她沉默了。红肿的眼睛在我脸上和地上的碎片之间来回扫视,充满了挣扎和犹豫。
空气凝固得如同实质。过了许久,久到我以为她会再次拒绝,
她才极其轻微地、几乎难以察觉地点了一下头。抱着琴谱的手臂依旧没有松开,
身体却微微挪动了一下,让出了一点身侧的地板空间,目光却像钉子一样牢牢钉在我手上。
我如蒙大赦,又小心翼翼。我起身,轻手轻脚地去厨房找来干净的湿抹布,
仔细擦净一小块地板。又翻找出搬家时备用的透明胶带、小镊子和一把小剪刀。然后,
我重新在她身侧的地板上坐下,与她保持着一点距离。我向她摊开双手,
示...