死死剜着我妈。地上,白瓷碗碎得稀巴烂,碎片溅得到处都是。“妈!
”陈雪那嗓门又尖又急,火气压都压不住,“您这话啥意思?!这房子,
是我陈雪一分一厘攒出来的!写着我俩的名儿!她算哪根葱?
”她手指头跟刀子似的戳向角落,“一个刚离了婚没处去、跑回来赖着不走的前妻!
现在倒好,给您端茶倒水伺候得跟亲娘似的?还让她住我买的屋里?凭啥!”我妈,王桂芳,
典型的旧式老太太,这会儿窝在沙发里,手里还捏着半拉馒头,脸上有点挂不住,
可那眼甚儿里,全是抹不开的老理儿和犟劲儿。她瞅瞅地上的碎片,又瞟瞟炸毛的陈雪,
咀后落在我身上——我杵在那儿,跟个挨训的孙子似的。她叹了口气。“哎哟,雪儿!
摔摔打打像啥样儿!有啥话不能好好说?”我妈想和稀泥,
可那调门明显没刚才夸林小慧那么热乎,“小慧…唉,小慧她命苦哇!刚离了,没着落,
又赶上我这身子骨不争气,她主动过来伺候我,端个水递个药的,多贴心啊!
我这老婆子心里透亮,还是人家小慧懂事,比…比有些亲生的闺女还疼人!”“亲闺女?
”陈雪从鼻子里哼出一声冷笑,那叫一个刺耳,“妈!您倒是掰扯清楚,
我这个‘不像亲闺女’的,是怎么对您的?每月工-资一分不少交家用!您有个头疼脑热,
我跑前跑后腿儿都遛细了!买这房子那会儿,您不是还嫌贵,
说我们小年轻不该背这么大包袱吗?嗬!现在好了,您‘亲闺女’回来了,我碍眼了是吧?
嫌我这房子‘扎眼’了?”她嘴里那个“前妻”,林小慧,就缩在客厅咀暗的旮旯里,
低眉顺眼,手里还端着个刚洗干净的水果盘,好像刚才那场大戏跟她没半毛浅关系。
听见陈雪点她名儿,她才慢悠悠抬起脸,挤出一个可怜巴巴的笑:“雪儿姐,你别发火,
千错万错都是我的错。我就是看阿姨一个人在家没人搭把手,太辛苦,过来帮衬帮衬。
我没想赖着,你要是不方便,我明天…明天就找地儿搬,住旅馆去。”这话,
简直是往滚油...