侯府?李氏?萧景珩?太后?她的嘴角,一点点咧开冰冷而狰狞的弧度,混合未干血迹,
如同地狱爬回的恶鬼。一个疯狂的念头清晰浮现:回去!现在!立刻!马上!趁着夜色,
趁着所有人都以为“沈惊鸿”已粉身碎骨、尸骨无存!
她要回到那个刚刚为她“哀悼”、实则拍手称快的侯府!回到吞噬原主十七年人生的魔窟!
脑海里,原主冰冷残魂的意志被触动,传来微弱复杂波动,有恐惧不解,
但更多是沉寂死灰深处被投入火星的细微噼啪声。沈惊鸿无视波动。
挣扎着用刚修复一丝、暂时屏蔽痛觉的身体,从冰冷冻土撑起上半身。
目光扫过狼狈躯体:衣衫褴褛,沾满泥土雪水和凝固血迹,裸露皮肤布满擦伤青紫。
左腿膝盖僵硬无力,每一次用力伴随内部骨骼摩擦异响——恐怕骨头伤了。断腿?
沈惊鸿眉头都没皱。痛觉屏蔽还在,反而不需担心。她深吸一口冰冷血腥的空气,
目光投向悬崖后方。陡峭向下、布满乱石荆棘的荒坡,延伸到山脚,通往官道。夜色浓重,
寒月被乌云遮蔽,四周死寂,只有呜咽风声穿过枯枝。爬下去!目标:永宁侯府!不再迟疑。
双手撑地,借助臂力,拖着使不上力的左腿,向陡坡边缘挪动。动作笨拙艰难,
每一次移动伴随碎石滚落。压低重心,避开尖锐石头,利用灌木或凸起土块借力。
荆棘划破衣袖,留下新血痕,痛觉缺失让她毫无感觉,只有冰冷专注。
下山比攀爬更考验技巧耐心。陡峭坡度,湿滑枯草薄雪,黑暗中难辨的障碍,都是致命威胁。
她几乎是连滚带爬,身体在乱石荆棘丛中反复碰撞摩擦。屏蔽了痛觉,
但撞击冲击力震动着脏腑,头晕目眩。时间在冰冷汗水和无声喘息中流逝。
一个时辰的痛觉屏蔽时间,无声流逝。不知多久,脚下坡度终于平缓,
冰冷冻土被踩实泥土取代。沈惊鸿停下,靠在一棵光秃大树剧烈喘息。抬头望去,
远处京城巍峨轮廓在夜色中若隐若现,几点灯火如鬼火闪烁。永宁侯府方向,就在那片黑暗。
痛觉屏蔽时限,如悬顶...