我连她一根手指头都没碰过。姜家的人,从姜晚棠那刻薄精明的妈,到厨房里择菜的帮佣,
看我的眼神都带着一种混合了鄙夷和施舍的凉气。仿佛我吸进肺里的每一口姜家的空气,
都是他们天大的恩赐。“贺沉舟!你死哪去了?
晚棠明天要穿的那条香奈儿的裙子熨好了没有?磨磨蹭蹭的,养你还不如养条狗利索!
”丈母娘周敏尖利的声音从二楼楼梯口砸下来,穿透力极强。我正蹲在洗衣房,
对着那件据说能顶我大半年“零花钱”的裙子,小心翼翼地调着蒸汽熨斗的温度。
手背被热气熏得发红。“马上就好,妈。”我应了一声,声音不高,刚好让她听见。五年,
足够我把这种卑微的顺从刻进骨头缝里。熨好裙子,捧在手里轻飘飘的,却感觉有千斤重。
我走上二楼,走廊里铺着厚厚的地毯,踩上去一点声音都没有。姜晚棠的卧室门关着,
衣帽间的门倒是虚掩着。周敏大概是刚进去翻找过什么。
一股混合着昂贵香水、真皮和干燥剂的味道从门缝里飘出来。鬼使神差地,我停住了脚步。
那扇门,像一个充满诱惑又危险的洞穴。心跳有点快,手心冒汗。我知道不该进去,
被发现的下场绝对难看。但一股憋屈了五年的邪火,
还有一丝说不清道不明、被刻意忽略的疑虑,像藤蔓一样缠住了我的脚。
姜晚棠最近回家越来越晚,身上总带着一种不属于她的、极其冷冽的男士香水味。很淡,
但我闻得到。轻轻推开门,里面简直是另一个世界。顶天立地的玻璃柜,
分门别类挂着、摆着数不清的衣物、包包、鞋子、珠宝。水晶吊灯的光冷冷地打下来,
每一件东西都闪着金钱堆砌出的光。空气里那丝冷冽的男士香水味似乎更清晰了一点。
我的目光扫过那些昂贵的包。突然,角落里一个被随意丢在矮凳上的铂金包吸引了我的注意。
深蓝色的鳄鱼皮,金属扣子闪着冷光。这个包姜晚棠最近常背。一个念头猛地蹿上来,
像毒蛇的信子。我几乎是屏着呼吸走过去,手指有些发颤地探向那个包。内衬是柔软的羊皮,