与远处田野里几声零星的蛙鸣交织在一起,构成了一曲凄凉到极致的悲歌。
---4 冰冷归巢车厢里的死寂,被一声刺耳的“吱嘎——”刹车声粗暴地撕裂。
桑塔纳像一个跑得脱了力的老牛,猛地一顿,
歪歪扭扭地停在了一栋簇新的、贴着光洁瓷砖的两层小楼前。铁艺大门敞开着,
露出里面铺着水泥地坪的院子。这崭新的、在周围低矮旧房中显得格外扎眼的房子,
是我“出息了”的证明,是我在城里站稳脚跟后,特意回老家盖起来的“脸面”。引擎熄火,
那令人烦躁的嗡鸣消失了,车厢里陷入一种更深的、令人窒息的寂静。我深吸一口气,
试图压下心头那被回忆搅起的莫名烦躁和一丝……挥之不去的别扭感。我解开安全带,
转头看向副驾驶座。我妈,王秀兰,依旧维持着那个姿势,像一尊被遗忘在角落的泥塑。
头低垂着,视线凝固在脚边那几片早已蔫掉的烂菜叶上。仿佛刚才那一路疾驰,那颠簸,
那我的怒吼,还有那些撕心裂肺的回忆,都与她隔绝在另一个世界。“到了。
” 我的声音有点干涩,带着点刻意的不耐烦,“下车吧。强子和他妈估计都在屋里。
” 我刻意提到孙子,试图唤起她一点作为奶奶的本能。她没有任何反应。
连睫毛都没有颤动一下。那股刚刚压下去的邪火又有点往上冒。我猛地推开车门,
冷硬的空气裹挟着乡下傍晚特有的凉意和泥土气息灌了进来。我绕过车头,走到副驾驶这边,
一把拉开了车门。“妈!下车!到家了!” 我提高了音量,伸手想去搀她的胳膊。
就在我的手指即将碰到她袖口的瞬间,她的身体几不可察地僵硬了一下,随即,极其缓慢地,
避开了我的手。她没看我,只是自己用手撑着车门框,动作僵硬而迟缓地,一点点挪下了车。
双脚落地时,她的身体明显地晃了一下,仿佛那具躯壳已经无法承受自身的重量。
但她很快稳住了,依旧低着头,沉默地站在车边,像一个等待指令的、没有灵魂的木偶。
看着她这副样子,一股无名火直冲脑门。我“砰”地一...