每一个音节都像重锤砸在林樱的神经上,
将那些刻意尘封、用无数个日夜的自我说服才勉强压入深渊的记忆碎片,
粗暴地撕裂、翻搅出来,“……在我怀里,抖得跟只小兔子似的,求我轻一点呢。
”他舔了舔有些干裂的嘴唇,眼神像毒蛇的信子,
贪婪地捕捉着审判席上女法官脸上每一寸细微的崩溃,“那花瓣落你脸上的样子……啧,
真美。”第二集法庭里死一般寂静。旁听席上传来压抑的抽气声和窃窃私语。
林樱能感觉到身边陪审法官惊疑不定的目光,
能感觉到书记员敲击键盘的手指骤然停滞带来的凝滞空气。无数道视线,有形无形的,
都聚焦在她身上,试图从她挺直的背脊和紧抿的嘴唇里,挖出一点失态的缝隙。羞耻!
巨大的、灭顶的羞耻感如同冰冷的海啸,瞬间将她吞没。那不仅仅是对往事的羞耻,
更是此刻身为执槌者的尊严,被被告席上的恶魔当众撕碎、践踏的耻辱。
指关节因为用力而泛出青白色,指甲深深陷进掌心,
尖锐的疼痛勉强维系着一丝摇摇欲坠的清明。她不能倒下,不能在这里崩溃。“被告顾承宇!
”林樱的声音终于响起,冰冷、坚硬,像淬火的钢铁,
带着一种强行将碎裂的自己重新粘合起来的、令人心悸的力度,瞬间压下了法庭所有的杂音。
那声音里没有一丝波澜,只有审判者绝对的威严,“这是庄严的法庭!
禁止发表与案情无关的言论!再有一次,将以扰乱法庭秩序论处!”她的目光如同两道冰锥,
穿透法庭的肃穆,钉在顾承宇脸上。那眼神里没有慌乱,没有软弱,
只有一种近乎残酷的决绝。顾承宇脸上的玩味笑容似乎僵了一下,
随即又化为更深的不屑和轻佻,他耸耸肩,不再说话,但那眼神里的嘲弄,
却像一层粘稠的油污,涂抹在法庭的每一寸空气里。公诉人开始宣读起诉书。
那冰冷的、充满法律术语的声音在耳边嗡嗡作响,林樱强迫自己集中精神,
目光落在卷宗里一张触目惊心的照片上——被害人林小蔓年轻的脸庞苍白如纸,