他捻起一片褐色残渣对着光细看,突然跪地:"启禀殿下,这不是红花,是番红花!
二者药性相似,但番红花产自西域,我朝太医院从未入库。"庭院霎时寂静。
素心看见太子妃的护甲深深掐进掌心。"有意思。"朱允昭唇角微扬,"番价比黄金,
一个医女如何得来?"他转向素心,"你最后一次经手药汤是何时?""回殿下,
昨日申时交予周嬷嬷。"素心声音清亮起来。周嬷嬷扑通跪地:"老奴直接送到小厨房,
绝无半点耽搁啊!"太子目光在众人脸上巡梭,
最后停在太子妃微微发抖的珍珠耳坠上:"爱妃受惊了。既然番红花非宫中所有,
想必是有人从宫外带入。"他忽然提高声调,"传孤令,即日起严查各宫出入记录。
"徐太子妃脸色煞白。素心这才注意到她今日妆容格外厚重,却遮不住眼下的青黑。
"至于云医女..."太子顿了顿,"禁足三日,抄写《本草纲目》以儆效尤。
"素心重重叩首,后襟已被冷汗浸透。她知道这已是最轻的惩罚——若非太子及时出现,
此刻她怕是已在诏狱受刑。回到偏院小屋,素心刚合上门就瘫坐在地。窗外传来更鼓声,
她摸出枕下父亲给的《云氏医案》,书页间夹着朵干枯的茉莉——入宫前夜,
父亲在院子里摘给她的。"素心,记住,宫里比疫病更可怕的是人心。"父亲的话言犹在耳。
当时她只当是老人家的担忧,如今才知字字血泪。她翻开医案,
突然发现扉页多了一行小楷:"番红花与藏红花之别,见卷七第十八页。
"这字迹绝不是父亲的!指尖发颤地翻到指定页数,一张薄如蝉翼的纸片飘落。
上面画着东宫布局图,小厨房位置被朱砂圈出,旁边注着"戌时三刻"。更鼓又响,
素心数着,距离戌时三刻只剩半个时辰。她咬了咬唇,将纸条凑近烛火。
火舌舔上纸角的刹那,窗外传来石子击瓦的轻响。素心吹灭蜡烛,
借着月光看见窗棂上挂着一个锦囊,里面装着太医院令牌和一套内侍服饰。
子时的梆子响过第三遍,素心扮作小太监跟着引...