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他给那个重点高中的老师送了不少礼?一筐一筐的鱼往家搬呢!”“嘘——小点声!
让人听见……”这些裹着“关心”外衣的窃窃私语,顺着墙缝、楼梯间,丝丝缕缕地往上飘。
南志远下楼倒垃圾时,无意中捕捉到半句“卖鱼的能教出什么好孩子……”,
他脚步猛地顿住,脸上的红光瞬间褪尽,只剩下铁青。他攥紧了拳头,指甲几乎嵌进肉里,
垃圾桶被他“哐当”一声砸在地上,惊得那几个老太太作鸟兽散。他看着那些仓皇的背影,
一股邪火在胸腔里乱窜,儿子带来的荣耀感被这猝不及防的冷水浇得滋滋作响。
原来在别人眼里,他依旧只是个“卖鱼的”,连儿子的成功,都带着原罪般的可疑。
几乎在南志远家欢腾的同时,403室的门却紧闭着,气氛压抑。木小满的哥嫂家,
她坐在那张吱呀作响的旧沙发上,心情郁闷,哥嫂家狭窄的客厅里,弥漫着一股烟草的味道。
她嫂子张丽萍,一个面容憔悴、眼袋深重的女人,正用力搓洗着一大盆衣服,
搓衣板发出单调而刺耳的“嘎吱”声。她哥木建闷头坐在小板凳上抽烟,
劣质烟雾缭绕着他愁苦的脸。
木小满的目光落在墙角那个小小的身影上——那是她十五岁的侄女木小雨。女孩瘦瘦小小的,
穿着洗得发白的校服,正埋头在一台老式缝纫机前,笨拙而专注地车着一条牛仔裤的裤边。
缝纫机针头急促地起落,发出“哒哒哒”的噪音,像敲打在木小满的心上。“小雨,
你怎么干这活儿……”木小满忍不住开口,声音干涩。张丽萍头也不抬,
声音带着疲惫和一种尖锐的麻木:“不干怎么办?下学期学费、生活费,哪样不要钱?
她爸那点工资,够干啥?供不起,就早点出来学门手艺,总比饿死强!
”她用力拧干一件衣服,水珠滴滴答答砸进盆里,“小满,你是护士,有工资,
站着说话不腰疼。我们两口子没本事,拿不出更多的资源供她继续读书……!
”木小满的心揪紧了。她看着侄女单薄的背影,那微微弓起的脊梁,
承受着与年龄不符的重...