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中秋家宴。"灰衣人又递来张字条,"世子说,那时动手。"月到中秋那日,
相府正厅烛火像串红珊瑚。王氏穿了件墨绿翟衣,
鬓边金步摇晃得人眼晕:"阿茶素日在佛堂抄经,最懂香道,今夜焚香仪式便由你主持。
"她嘴角的笑像抹蜜,我却闻见了蜜里的毒——去年元宵她让庶妹主持插花,
结果花瓶里泡了半条死鱼,庶妹当场吐得满裙都是。"女儿听母亲的。"我垂眸应了,
转身从妆匣里取出只金丝绣囊,"只是今日见母亲袖中没别香,女儿特意备了这个。
"香囊递过去时,王氏的指甲在我手背上刮了道红印。她低头看那并蒂莲绣纹,
眉梢挑起来:"倒像你母亲当年......""母亲喜欢便好。"我退后半步,
看她将香囊别在右袖,金线在烛火下泛着冷光——那里面混着我前夜磨了半宿的香粉,
是从母亲遗留的药谱里翻出的,与断魂散相克的引子。酒过三巡时,
王氏的筷子突然"当啷"掉在桌上。她扶着桌角晃了晃,
额头沁出冷汗:"这......这屋子怎么转起来了?"赵嬷嬷慌忙去扶,却被她甩开。
王氏踉跄着撞翻了酒壶,琥珀色的酒液渗进我裙角:"阿茶!
你给我下了什么......""夫人这是怎么了?""快传大夫!"满座宾客乱作一团。
我站在廊下,看着裴砚从屏风后转出来,月白外袍沾着桂香:"不必传大夫。
"他伸手捏住王氏右袖,"问题出在这香囊里。"赵嬷嬷尖叫着去抢,
被暗卫拧住胳膊按在地上。裴砚抖开香囊,半撮浅褐色药粉簌簌落在案上:"这是断魂散,
与三年前林夫人所中毒药,成分分毫不差。"王氏的脸瞬间白得像张纸。她盯着那撮药粉,
突然扑过来抓我的脸:"你怎么会知道!你娘根本没......""母亲为何如此害怕?
"我后退半步,任她的指甲擦过我耳尖,"莫非......您还记得那年佛堂里,
那碗参汤?"厅里静得能听见烛芯爆响。王氏的手悬在半空,嘴唇哆嗦着说不出话。
突然"啪"的一声,她摔了手边的...