甚至逢年过节还有人悄摸放上些粗粮。这方水土的每一道深刻的纹路,
都无声讲述着神灵与人之间的古老默契。林雀站起身,拍拍裤子上沾的草屑泥土,晚风拂过,
带着松针的清冽和灶火的暖意。夜幕低垂,山下星星点点的灯火渐次亮起,
与天穹稀疏的星光遥相呼应。安宁,富足。这便是朱雀山下的人们,
世世代代用敬畏和汗水浇灌出的生活。然而,这祥和的画卷之下,
已悄然染上了一丝不安的底色。起初是零星听闻,松花江上游偏远地界,
似有古怪巨兽横冲直撞,毁田灭屋,只道是山野精怪作祟,距离尚远,尚不足惧。渐渐地,
口耳相传间,“老母猪”三个字出现的频率越来越高,
那“三间房子大”“老牛大小的猪崽”等描述,也越发清晰具体,
如同沉重的石块投入村人的心湖,荡起一圈圈惊惶的涟漪。有往江那边贩皮货的人回来说,
亲眼见那怪物发一声猪嚎,坚硬得像铁甲般的后背就把一座简陋的土坯房拱成了齑粉。
话语传到村中,便如瘟疫般在沉默中蔓延。酒肆里卖茶的王二麻子,
近日常抱着他那三岁的闺女坐在门口,目光失焦地望着远处的山口,口中喃喃,
一遍遍低语:“该跑么?能跑哪里去?”像是问别人,又像问自己。隔壁李婶家的灶膛,
常常烧着饭就忘了火,白白糟蹋粮食,只为心神不宁。起初只是零星的传闻,像风中的草籽,
时断时续。人们依旧去往山坡上的小庙,在朱雀神像前的陶盆中添上新一日的米粮或山果,
祈求神力恒常。然而,“巨猪”与“毁坏”的字眼,
终究还是在松花江的风里愈发清晰、沉重。它们沿着水道而下,
带着一股令人窒息的腥秽之气,越来越近地迫向朱雀山这个世外的桃源。那根紧绷的弦,
终于在某个秋老虎肆虐的下午,“嘣”地一声彻底断了。
第二章:铁蹄裂地秋末的午后本该是慵懒而沉闷的,空气中堆积着挥之不去的溽热。
但林雀的心跳得毫无来由的急促,比山坡地上那群被扰得烦躁不安的蚂蚱蹦得更乱。
他正...