窗外灰蒙蒙的天光透过百叶窗缝隙,切割在长条会议桌上,
也切割在周伟和他仅剩的几名核心员工脸上。每个人都低垂着头,
仿佛被无形的重担压垮了脊梁,键盘偶尔敲击的声响,空洞得如同丧钟。
“吱呀——”会议室的门被毫不客气地推开,一个穿着昂贵定制西装、梳着油亮背头的身影,
带着胜利者特有的、令人作呕的闲适踱步进来。是王强。他身后跟着两个表情倨傲的助理。
“哟,老周,还在开会呢?商量怎么给员工发遣散费?”王强拉开周伟对面的椅子,
大喇喇坐下,皮鞋尖有意无意地敲打着光洁的地板,发出“哒、哒”的轻响,
每一下都像敲在周伟的心尖上。周伟放在桌下的手猛地攥紧,指甲深深陷进掌心,
带来一阵尖锐的刺痛。他强迫自己抬起头,迎上王强那双充满戏谑和恶意的眼睛。
喉咙干涩发紧,他想怒吼,想一拳砸碎对方那张得意的脸,但想到抵押出去的房子,
想到妻子李梅最近强颜欢笑下掩藏的忧虑,
想到儿子小凡下学期的学费……一股巨大的、冰冷的无力感瞬间淹没了他,
让他几乎喘不过气。“王强,这里不欢迎你。”周伟的声音沙哑,带着极力压抑的怒火。
“啧,老周,别这么大火气嘛。”王强身体前倾,双手交叉放在桌上,脸上挂着虚伪的同情,
“我是来帮你的。你看看你,为了那个‘智能家居控制模块’项目,砸锅卖铁,
熬了多少个通宵?结果呢?”他拖长了尾音,欣赏着周伟铁青的脸色,“市场不等人啊。
现在,这个项目是我的了,专利稳稳当当在我手里。你的心血?呵呵,成了废纸一堆。
”他旁边的助理适时地递上一份文件,推到周伟面前。“识时务者为俊杰,老周。
”王强的声音像毒蛇吐信,“签了它,把你公司那点破铜烂铁,
还有这个项目的所有残余资料,打包卖给我。价钱嘛,虽然低了点,但足够你付清点债务,
给老婆孩子留口饭吃。总比……彻底破产清算,流落街头强吧?哈哈!
”他肆无忌惮地笑了起来,笑声在死寂的会议室里格...