蝉鸣声、孩童的哄笑、大人的窃窃私语,在耳鸣中扭曲成尖锐的嗡鸣。
他望着四周或恐惧或厌恶的目光,喉咙发紧,指甲深深掐进掌心。
那些藏在黑色连帽衫下的伤疤,此刻竟比不上心口蔓延的寒意灼痛。他深吸一口气,
强迫自己走向韩濯。攥在手里的皮鞋还带着体温,昂贵的鳄鱼皮纹路在阳光下泛着冷光。
“我给你送完鞋子就走,对不起,我不应该吓到你。”他努力扯出一个微笑,
却发现嘴角比想象中沉重千倍。韩濯别过脸去,连余光都不愿施舍。倒是韩母愣了片刻,
出于教养接过鞋子:“谢谢小海,天气热,快回家去吧。”周海点点头,
转身时听见身后传来压抑的嗤笑。第一颗石子砸中后背时,他只是微微晃了晃。
接着是第二颗、第三颗,尖锐的疼痛在皮肉绽开。他佝偻着背,像只受伤的兽,
脚步却没有丝毫停顿。直到暮色浸透衣衫,颤抖的脊背终于绷不住弯成一张弓,
温热的泪砸在发烫的脖颈,混着干涸的血痂,碎成满地斑驳。夜幕完全笼罩公园时,
那双被精心擦拭过的皮鞋孤零零躺在垃圾桶旁。月光为它镀上银边,
却照不进鞋尖上那滴无人知晓的泪痕。耳光如骤雨般落下时,
周海数到第七下便听不见声音了。耳鸣像涨潮的海水,
漫过父亲青筋暴起的脖颈、发红的眼眶,
还有那句让空气瞬间凝固的怒吼:"你难道想跟你妈妈一个下场么!
"周振国的手掌悬在半空,方才失控的狰狞从脸上褪去,露出惨白的底色。
他望着儿子肿胀的脸颊、嘴角渗出的血珠,突然双膝一软跪在满地碎瓷片中。
滚烫的眼泪砸在周海手背上,混着父亲抽在自己脸上的耳光声,像要把整个世界都震碎。
周海瘫坐在翻倒的木椅旁,视线越过父亲颤抖的肩头,直直撞进墙上那幅蒙尘的相框。
母亲戴着珍珠发卡,笑容温婉地悬在半空,相框边缘的玻璃裂纹像蛛网般蔓延,
将她切割成无数个破碎的倒影。"爸爸错了...我们搬走,
离开这里..."父亲粗糙的手掌抚过他青紫的伤痕,却...