露出皮下泛黄的组织和灰白的颅骨边缘。
空气中本已刺鼻的味道又添了一丝新鲜的血腥和颅骨被暴力切开时特有的粉尘气味。
他的动作机械般流畅,无视了那令人窒息的味道。电锯的嗡鸣瞬间拔高,
尖锐刺穿沉闷的空气,硬生生锯开坚韧的颅骨。碎片溅落,粉末飘散。
防护目镜后的那双深潭般的眼眨都未眨,只凝神注视着锯开的缝隙。骨锯停止的刹那,
整个世界似乎只剩下他平稳的呼吸和颅脑内腔骤然暴露的景象。颅骨内腔暴露出来。
不是脑组织被搅碎的触目惊心,也不是脑脊液浑浊不堪的寻常景象。血。
几乎凝固、浓稠得接近暗黑的血块,灌满了整个颅腔。仿佛有人用蜡封住颅顶,
然后往里灌入了滚烫的沥青。一股极致的甜腥混合着铁锈的味道猛地冲上所有人的鼻粘膜,
强过任何防腐剂的气味。赵志伟喉结上下猛滚动了一下,忍不住侧过脸急促地吸了口气,
像被无形的重拳打中了胃部。“呃——!”他强行压下涌到喉头的恶心感。血块的中心,
有东西。沈鉴的动作罕见地凝滞了一瞬。镊子伸进去,
冰冷的不锈钢尖端刺入那些粘稠、半凝固的暗红胶质。他极其缓慢、小心地拨开那些血污。
一片黏连的血痂被轻柔掀起,如同揭开一张腐烂的画皮。花瓣,露了出来。不规则的,
边缘略显粗糙。血浸透了它,但它最初的颜色并非鲜红,而是一种低劣包装纸特有的灰绿底。
猩红成了主调,斑驳地染着细密的骨末和灰白色的脑组织残渣。它被折叠、捏塑得极其精致,
仿佛一个微小而疯狂的艺术品,是纸做的波斯菊。一朵浸透了人血和脑浆的手工纸花。
它带着一种刻意雕琢的病态完美,静静蜷缩在被掏空的头颅深处,
代替了原本应该存在的思维和灵魂。时间仿佛停滞了。空气粘稠如沥青,
沉甸甸压着每个人的肺。连空调出风口那令人神经衰弱的嗡鸣也消失了,
只余下血液凝固前气泡破裂的、几不可闻的“啵”声,一声、再一声。
赵志伟感觉一股寒意从尾椎骨炸开,瞬间窜遍四肢百骸,<...